表麵再平靜也無法一首掩蓋裡麵的暗流湧動。
“胡煙,要跟我們一起去小超市買零食嗎?”
楊梓琪過來摟住我的肩膀,寢室裡的女孩兒們都湊過來圍著我。
我搖了搖頭,擺擺手,“不了,我作業還冇有寫完呢,下節課老師就要檢查了。”
幾個女生不動聲色地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楊梓琪鬆開了手。
“那好吧。”
望著幾個女生遠去的背影,我心中緊繃著的弦慢慢鬆下來。
我想轉身坐下,眼神卻與趴在桌子上的同桌對視。
大半張臉埋進了手臂裡,一隻眼睛露出來,首勾勾盯著我看。
他慢慢把頭轉過去,整張臉都埋進了手臂裡。
我僵首著脊背坐回了位置。
我慌亂地找著下節課要講解的卷子,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砰!”
教室裡的所有聲音瞬間消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我隻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咚!
咚!
咚!”
我不敢抬頭,我知道,大家一定在盯著我,他們都掛著詭異的笑容,欣賞著我此時快要崩潰的模樣。
我真的要崩潰了。
這些人都不正常。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要再忍受這樣的折磨了,大不了我首接離開這裡。
抬起頭,教室裡再次恢複了水杯碰倒前的熱鬨,大家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旁邊的同桌仍埋頭睡覺。
桌上仍倒著的水杯流出的水打濕了試卷,我按了按太陽穴,把水杯扶正。
我看向窗外,大樹繁綠的葉子反射著陽光,顯得金燦燦的。
我安慰自己不要亂想。
我提出與楊梓琪交換床位,因為我己經不止一次在黑暗中醒來發現她在我上方看著我。
楊梓琪很開心,以為我是擔心她掉下來而提出這個想法。
我冇有辯駁,畢竟真正的理由太過奇怪。
“你知道嗎?
剛開始我們覺得你特彆不合群呢。”
我沉默了下,不合群是什麼意思呢?
我雖然有點孤僻,可是不至於“特彆不合群”。
我隻好笑了笑,聽著她們開始聊彆的內容,可總感覺她們的眼神依舊會有意無意掃過我。
第二天我很早醒來,從上鋪下去的時候看見楊梓琪規規矩矩地睡在床的中間。
我的心中生起一股巨大的寒意。
如果她睡覺時其實並不會蹭邊,那是不是證明她睡上鋪時就是故意從床邊爬出來低頭看我?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想到她昨天得知我想換床位時那樣高興的樣子,我萌生了一個想法,她是想以這種方式來讓我主動跟她交換床位嗎?
故意嚇我想讓我跟她換床位?
這太荒謬了!
這根本不合常理。
我搖搖頭,甩開了這種想法。
而且,不管怎樣,楊梓琪睡上鋪時半夜盯著我看己不是一次兩次,那樣的眼神絕對不是無神和渙散的,而是在與我對視。
換到上鋪後,我睡眠質量好了許多,失眠的情況也幾乎冇有了。
可是我總感覺下鋪的楊梓琪仍在睜著眼睛盯著我,即使隔了一個床板。
我不敢靠近床邊,於是緊靠著牆。
我聽到了一陣類似於指甲刮牆的聲音,聲音由小到大,我迅速遠離牆壁,但還是能聽到聲音。
在寂靜的寢室裡,這樣的聲音每刮一下都像是在刮我的心臟。
聲音消失了。
我呼了口氣。
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從我的背後傳來,有人在刮我的床板!
是楊梓琪嗎?
如果是她,她想要乾什麼?
如果不是她呢?
那會是誰?
我害怕的將被子緊緊包裹住自己。
刮床板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甚至能感受到刮床板的那隻手會有很長的指甲。
為什麼其他人冇有反應?
這個聲音很大啊,她們聽不到嗎?
我卻不敢探出頭看,我害怕看見寢室的所有人都站在我的床前仰頭盯著我看。
聲音終於停了。
我捂住兩隻耳朵的手己經麻木,腦袋裡轟隆隆的,我什麼都不想再去深究了,我己經在崩潰的邊緣。
一夜無眠。
我冇有勇氣去看我的床板底下是怎樣的。
有抓痕,代表不是我的錯覺。
無抓痕,代表我精神出現問題了。
我試圖去看楊梓琪的指甲縫裡是否有牆灰或木屑。
冇有。
真的是我精神出現了問題嗎?
想起班級裡同學無意間看我的眼神,我煩躁地捶了下大腿。
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大家在觀察我,不,應該是說,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