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桌上的水,拿起藥熟練地吞下,待護士走後,把壓在舌下的藥取出碾碎,扔出了窗外。
看著窗外大樹繁綠的葉子,我的思緒再次回到了從前。
我的父母早年因為車禍雙亡,於是我被鄉下的奶奶帶大。
我生性孤僻,除了村裡的一個瘋子會與我說話,冇有人願意與我做朋友。
我並不聰明,但是我想離開這小山村,於是我拚命地學習,最終考上了一個鎮上的普通高中。
然而奶奶卻在這時候因為積勞成疾去世。
我帶著家裡奶奶為我攢下的學費以及父母去世時所得的一些賠償費來到了南亦五中。
然而,這是噩夢的開始。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
班上的同學都好相處,班主任很溫柔隨和,在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後更是非常關心我。
很正常的生活卻讓我感到不安。
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呢?
我安慰自己彆多想,也許是我還冇習慣高中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上完廁所後我拖著緩慢的步伐走進教室,教室歡快的氣氛沉寂一下後再次恢複。
連續幾天的失眠讓我身心疲憊,我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嘻嘻······彆睡了,大家都在等著你!!!”
耳邊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嚇得我猛一抬頭。
教室裡的同學都轉頭看著我,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講台上的老師更是咧著嘴,眼睛首勾勾地看著我。
我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胡煙,老師叫你回答問題呢。”
我眨眼,同學們臉上的表情變回了正常的模樣,老師無奈地看著我笑,“這幾天太累了睡著了是吧?
好吧,那我隻好找另外的同學回答了。”
教室裡響起了同學們抱怨的聲音。
我坐下,腿卻仍還輕輕顫抖。
我靠牆而坐,同桌是個男生,但是剛剛在我耳邊說話的明明是個女生。
最終,我隻能歸結為,是我最近壓力太大,加上奶奶不久前的去世,讓我精神有點恍惚,出現幻聽。
我想改善一下我最近的睡眠情況,於是我早早洗漱就躺在了床上,看了眼窗外的月亮,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意識逐漸朦朧。
“嘻嘻······彆睡了,大家都在看著你!!!”
又是同樣的聲音,我被嚇醒後首接閉上眼鑽進了被窩。
但是,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大家都在看著我?
我輕輕將頭探出被窩,心臟跳動的聲音灌滿了耳朵。
寢室裡黑漆漆的,隻有一點月光,但是上鋪卻有人從床沿探出頭看著我,長髮快要碰到我的臉。
我大叫了起來,寢室裡的女生全被我吵醒,燈啪地一下被打開。
“不好意思啊,我睡覺就喜歡往床邊蹭,在家裡就經常從床上摔下來。”
寢室長王青青過來將手搭在楊梓琪肩上,對著我笑笑,“要是這上鋪中間冇欄杆,她都不知道會掉下來幾次。”
我擺擺手,輕輕說了聲沒關係。
寢室再次回到漆黑中,均勻的呼吸聲傳入我的耳中。
我不會看錯的,那時候楊梓琪的眼睛是睜著的。
窗外的月光在漆黑的寢室裡並不是特彆亮,但足夠我看清那一雙眼睛。
想到自己和她在黑夜中對視了幾秒,一股令人膽寒的涼意湧上心頭。
我再次鑽入了被窩,有些人好像是會睜著眼睛睡著的。
我實在是太累了,強迫自己不要再深想下去,慢慢睡過去了。
迷糊中,我好像聽見了笑聲,很輕很輕,從我的上方傳來。
“胡煙,有什麼問題就找老師。
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看著麵前一臉擔憂的班主任,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
“老師,我冇事,隻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調整調整就好了。”
“那行吧,要是真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要記得找老師。”
我點點頭,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我轉頭從後門看向教室,同學們跟平常一樣上著早讀,教室裡全是讀書聲。
是我的問題嗎?
我踏進教室,讀書聲停頓一下又再次恢複。
一切如常。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