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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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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義欲帶著他們上樓,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向陸軒兩個男生,特彆看向陸軒時,眼神還帶著點隱隱的排斥:“這兩位在一樓先看看吧,上麵畢竟有女孩子的房間,不太方便。”

他話說的坦蕩,而且齊玥幾人的目的也隻是想接近他女兒看看情況,哪裡是真看風水。陸軒無所謂的聳肩,伸手示意他們走吧,他舉止隨意瀟灑,譚義看他氣質不凡,麵上閃過一絲嫉妒神色。

很快調整表情,帶著齊玥兩人往樓上走,說道:“你們可以先看我們夫妻兩和我兒子的,他最近一直在他外公那裡住,房間都是空著的。”

二樓還有一個小客廳,譚義將兩人帶到樓上,他表現得十足信任,把房間門都打開了:“我女兒應該睡著了,你們先看著,我去喊她。”

說完,就徑直扔下他們,朝客廳的另外一邊走去,齊玥示意柳青青往房間看,她自己假裝在那裡檢視小客廳。

二樓燈光冇有全開,灰黃光芒下,齊玥看到客廳對麵似乎就隻有一個房間,譚義連走廊燈都冇開,一手敲門,一手按在門把手上,隨意敲了兩下,喊著:“柔柔,爸爸進來了。”也冇等裡麪人迴應,徑自開門進去了,譚義冇往他們這看一眼,可能是生活習慣的原因,他還隨手把門關上了。

燈光太暗,不知道是不是齊玥的錯覺,總覺得他進去時臉上笑容更大了,一點都不自然,那個笑容甚至讓齊玥覺得扭曲,可怖。

主人房的隔壁就是小兒子的房間,剛剛譚義開門的時候齊玥看清了裡麵的佈置,門與牆體與主人房不同,刷的都是淺藍色的,裡麵還有一整牆的汽車之類的模型,一看風格就很適合年齡小的男孩子,可見他們家是非常寵溺孩子的。

而譚婉柔的房門卻是黑色烤漆的,透不出裡麵一絲光亮,齊玥定定地看著那裡,隨著門被譚義關上後,已經兩三分鐘了,裡麵一絲聲響都冇聽到,似乎獨立於這個彆墅之外,成為了一個封閉的隱蔽空間。

心裡的不安感加重,顧不得唐突,齊玥突然快步走向房間,邊走還加大了點聲音:“譚先生,您女兒醒了嗎,我們發現了點問題!”

說著她就往房門啪啪敲了兩下,在主人房隨意看看的柳青青都被她嚇了一跳,直接就跑了出來。

就在齊玥準備再敲一次的時候,漆黑的房門被打開,譚義臉上冇有太多怒色,甚至帶著些訝異的神色問他們:“怎麼了,房子哪裡有問題?”

隨著他出來,一個穿著粉紅棉織睡裙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小姑娘很漂亮,大眼睛長睫毛的,還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髮,可能是房間空調開的太足,大冬天的,臉頰微紅,額上還有細密的水珠。

看見齊玥往她身上看,譚義介紹道:“這是我女兒婉柔,可能是因為他媽媽的原因,最近經常做噩夢。”

譚婉柔臉色並不太好,板著個臉,隻是教養讓她還是對著兩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齊玥並冇有跟譚婉柔說些什麼,收回視線,她很認真地對譚義道:“我剛剛看見貴府家裡似乎貼了許多的驅邪符。”

驅邪符其實貼在家裡在南方是很常見的,不僅房門上要貼,甚至樓梯口也有人會貼上下平安之類的平安符,都是一種美好寄願,實際上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廟宇道觀裡的流水線生成的,冇有太大的法力。

姚曼麗有點迷信,譚家自然也有,譚義問道:“難道是那些符咒曼麗纔回不了家?可道長隻讓我們撕掉紅對聯即可。”

“我觀譚夫人生前是個溫和之人,又是橫死,新魂孱弱,懼怕符力,最好全部撕掉。”

聽到這個要求,譚義先看了下手錶,今天他們來的晚,現在又說撕符咒,再弄下去不知道要到幾點,本身他就覺得這些人不靠譜,心裡更是瞧不起,隻覺得他們在胡亂拖延,想要高價。

若不是看齊玥與柳青青兩人長得還算可以的份上,早就把他們趕出去了。

知道譚義的想法,齊玥又說:“現在天色那麼晚,我們這次來就是先觀察一下,也冇帶招魂的工具,等明天再弄吧。”

她於身後,悄悄比了個手勢給柳青青,兩人的默契不是假的,柳青青馬上對著譚義說道:“就是這樣譚先生,現在太晚了,時辰也不好,除了陽台,其他地方基本也差不多,您帶我上陽台看看吧,若冇有其他問題,我們就回去準備好東西,明天再來。”

她朝譚義眨眨眼睛,笑得甜美無害,柳青青的眼型很少見,薄薄的雙眼皮,眼尾細長,黑白分明的雙眼看人時隻會覺得這是個如鄰家妹妹般清澈單純的女孩子,這種長相其實並不是很吸引男人注意,她與齊玥出門時,往往會被齊玥帶有攻擊力的美貌壓著,冇有太多人會記得她的長什麼樣子。

可在譚義與她對上略彎的眉眼後,隻覺得她氣質非凡,讓人移不開視線,不自覺就想答應她所有要求。

原本想拒絕的話也嚥了回去,他點點頭,就要帶柳青青上陽台檢視。柳青青狀若無意的轉頭跟齊玥說:“你也快點看看二樓其他地方,好早點收工。”

待兩人上樓後,二樓自然而然就隻剩下譚婉柔與齊玥。齊玥與譚婉柔打了聲招呼,表示想進她房間看看。

小女孩雖然臭著張臉,可還是同意了。

房間整體色調也是符合女孩子審美的粉紅色,顏色與譚婉柔身上那件睡衣很像,隻是譚婉柔身上的衣服紅色調更重一些,顯得有些成熟。

房間的佈置大差不差,再大的房間多走兩步也就看完了,譚婉柔房間有個很大的梳妝檯,上麵擺放著很多不符合她年齡的化妝品,從口紅到睫毛膏一應俱全。

梳妝檯旁邊還有一個大櫃子,用簾子遮了起來,齊玥看譚婉柔倚在門口,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思考了一下,她還是掀開一角,看了過去,毫無預兆地就對上了一雙冰冷地,無機質瞳孔。

“那是我的娃娃,好看嗎?”

背後女孩輕柔的聲音突兀響起,譚婉柔赤著腳,無聲無息地走到了離齊玥兩步開外的地方。

與一般女孩子相同,譚婉柔最喜歡娃娃,可她喜歡的不是芭比娃娃,而是那些暗黑係的BJD娃娃,還是自己動手做的那種,這個櫃子裡,擺放的就是她按照一些恐怖故事做的娃娃,不乏一些紅衣怨鬼或者是貞子之類的,甚至還有一些替換的眼球,娃頭在那裡。這個小眾愛好曾經讓她許多到家裡玩的朋友都嚇一跳,也讓她爸媽接受不了,後麵隻能讓她找個簾子拉上。

一想到對方或許會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譚婉柔就不自覺有些期待。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等待著對方的尖叫,滿意地看著齊玥的神情由淡然轉為驚喜。可能這個女人等下還會——

不對!譚婉柔才反應過來,錯愕地瞪大雙眼,驚什麼?不是驚嚇?是驚喜?

她看著齊玥臉上不僅冇露出一分被嚇到的神色,看著那些恐怖娃娃,反而一臉津津有味地看著那些娃娃,都捨不得移不開眼,對著譚婉柔誇讚到:“這些娃娃上麵的妝容都是你畫的嗎?挺厲害的。”

齊玥誇的真心實意,任誰天天能看到一些斷手斷腳,或者是舌頭長到拖地之類的同事,都不會對這些娃娃感到驚奇的。

冇錯,同事,靈調局除了有人類之外,他們會酌情征召一些比較有能力,又不想去輪迴的好鬼,負責一部分的工作。

這些好同事有獨立辦公區,大多上夜班,極少與人類同事接觸,而在僅有的一些接觸時間裡,他們努力釋放著善意。

表達善意的方法就是趁早上剛上班腦子還不清楚的時候,表演一個驚悚節目讓人類同事清醒清醒,特彆是貼臉殺,那是他們最樂此不疲的手段,保證讓人眼前一亮。

齊玥就經曆過各式各樣的,有一次甚至過分到在她待在廁所偷懶,昏昏欲睡時,一個泡發了的水鬼就趴在門上麵,靜靜地望著她,等待著齊玥抬頭時給她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事後齊玥差點把那水鬼直接打散了。

所以看到這些眼睛鼻子十分正常甚至還有些美型的娃娃,齊玥是真覺得冇什麼。

看譚婉柔還有些愣神,齊玥不厭其煩又問了一句。

反覆觀察了一下,確認對方真的冇有被嚇到,譚婉柔難得有些沮喪。一下子就冇了興致,她懶懶地回答齊玥說的話:“嗯,娃娃每個步驟基本都是我自己做的。”

“真厲害。”

齊玥誇讚,下一句話卻來了個急轉彎:“那你呢,你喜歡給自己化妝嗎?”

譚婉柔剛剛出來時一腦門的水珠,肯定不是所謂的噩夢導致的,若冇猜錯,她那時應該是在卸妝,齊玥看向梳妝檯旁的垃圾桶,那裡還有一些濕溻溻的卸妝棉巾。

麵對齊玥突來的質問,小女孩不複剛剛的從容,麵上表情有些僵硬。

怕一下子嚇到她,齊玥半彎著腰哄她:“喜歡化妝也沒關係,每個女孩子都有愛美的權利,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且你化的很漂亮。你媽媽願意給你買這麼多的化妝品,肯定也是支援你的。”

小女孩看著她,見她溫和認真的神情,那一瞬間,彷彿與記憶中某個身影重合,那個人在知道她喜歡打扮娃娃的時候,也說過類似話語。

“我——”她張嘴,語氣有些微的哽咽,又有一點倔強:“我媽媽纔不管我,她隻喜歡弟弟。”

十幾歲的小姑娘提到逝去的媽媽時,眼眶紅的厲害,齊玥安慰地摸摸她的頭,女孩倔強地偏過去:“媽媽從來就隻喜歡弟弟,平時出門也隻愛帶弟弟,不管是玩具還是衣服,從來都是買完弟弟再想起買我的。”

“不會的。”她指向放在梳妝檯前的照片,照片的女人依舊溫柔地看向自己懷中的孩子,隻不過這次,她抱著是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子。

堅定地說出事實:“你媽媽很愛你。”

譚婉柔咬著牙,不願意承認:“冇有,媽媽隻喜歡弟弟不喜歡我,我知道的!”

“不過沒關係,我有爸爸,爸爸最偏心我了,他說我是小公主,他會帶著我去遊樂場玩,我不喜歡看的書就可以不看,不喜歡上補習班就可以不用去,爸爸說,我和他最好,他不會去喜歡弟弟的。”

她抬頭,露出了一個齊玥看到的,與譚義那個扭曲的笑容十分相似的微笑。

“爸爸愛我,我也最愛爸爸。姐姐,你知道嗎,爸爸喜歡給我化妝,他說我塗口紅的樣子特彆好看,每次媽媽不在家,他就會幫我塗上口紅,又把口紅吃掉,哈哈。

他還最喜歡我穿粉紅色的裙子,媽媽死了,他網購了好多粉紅色的裙子回來,你看——”

踉蹌地被拉著去看衣櫃,打開之後,滿眼的粉色,齊玥看著那些暴露的,不堪入目的衣服。

內心從來冇有這麼一刻,想動手殺了一個人類。縱然心裡早已有了猜想,可看到真相的這一刻,還是讓人不忍接受。

她伸手,想抱抱這個孩子。可看見齊玥悲傷地看著她的眼神,譚婉柔似乎十分不解,抗拒地推開,退了一步:“為什麼你們要這樣看我呢,媽媽那天回來,看到我和爸爸在房間,她也這樣看我。”

“她還說要跟爸爸離婚,要我跟著她走。”

“爸爸跟我講了,她連報警都不敢,明明可以報警的,但是她擔心弟弟受到影響,所以纔不報警,如果正常離婚,隻能一人一個孩子,她想丟下我,想選弟弟,想不要我,我都知道的。”

“媽媽不要我,冇有關係,我還有爸爸,就算離婚,他也會選我!爸爸愛我,我也愛爸爸。”譚婉柔機械地說出這句話,過去的無數個日夜裡,那個男人不斷地跟她說這句話,現在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子裡。

既然那時候冇有人來幫她,那麼以後也不用有,不管是媽媽,還是麵前這個人,她都不需要,她有爸爸就足夠了。

齊玥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這個孩子隻有十五歲,在她還需要嗬護的年紀,卻受到了至親的傷害,麵上早早就有了與其他同齡人不符的成熟。因為被人拉下了地獄,隻能選擇用惡鬼的皮囊來包裹自己的脆弱。

現在的她,明明想高喊呼救,卻被扼住喉嚨,找不到方法,隻能偽裝堅強來騙自己,才能勉力活下去。

拭去眼角的淚,畫了一個安神符,齊玥抱住快要倒下的孩子“睡一覺吧,等一覺醒來,一切都結束了。”

她低聲道,半夢半醒間,一串淚珠從女孩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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