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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仙宗光明殿。
所有外門高層都到齊了,大殿之中的氣氛有些沉重。
高座之上,外門大長老侯興懷眉頭緊蹙。
而殿中跪著的,則是自落霞山中倖存歸來的施羅平。
他的衣衫之上依舊殘留著血跡,傷勢也不過是堪堪穩定而已。
“施羅平,所以這就是你們進入落霞山之後的全過程?”
侯興懷一臉嚴肅,開口問道。
施羅平抬頭:“大長老,這就是經過。
要不是六長老將自己的穿雲梭交給我,我也無法逃得出來!”
“哦?”護法殿的大護法冷澤也開口問道,“六長老為何要將法器讓給你?”
施羅平的臉上出現了第一抹情緒波動:“大長老,大護法,六長老之所以要這麼做,乃是因為他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將關於隕星的真相告知宗門!”
此話一出,眾多高層齊齊驚訝起來。
如果這都是真的,那麼六長老這麼做唯一的解釋便是關於隕星事關重大,遠遠要比他們這些人的性命更重要!
眾人心中猜測不已,就連頭髮花白的大長老此時也是不禁疑惑:“說下去,隕星的真相是什麼?”
隻見原本平靜的施羅平一下就激動起來,他眼中閃爍起可怕的光芒:“墜落到落霞山中的,並不是真正的隕星,而是妖種!”
“妖種”這兩個字一出口,施羅平感覺整個大殿之內都變成了一片死寂!
在場的外門高層,他們心裡都十分清楚妖種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萬年前,妖種便降落過隕星州。
冇過多久,整個隕星州的妖獸便如同瘋了一般與人族開戰!
它們變得冇有理智,嗜血隻知殺戮,像是受到了某種控製一般!
其間更是有無數妖獸進階為大妖,動輒屠戮上百裡的人族,血洗大地。
而那一次的妖獸暴亂竟然持續了上百年之久。
正是這百年間,無數修士凋零,就連修為達到混沌境的大修士都不知道隕落了多少。
於是隕星州便有了這個名字,正是為了紀念當年那場浩劫。
可如今施羅平告訴他們,當年的浩劫又要捲土重來,這訊息讓在座的高層紛紛不可置信!
倘若這是真的,距離落霞山最近的可就是回仙宗,這樣一來,就算是回仙宗高手如雲,又如何能夠抵擋那麼大的浩劫?
一時間,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但就在此時,煉器殿殿主盧泰卻是拍案而起!
“放屁!當年飛仙門的玉虛真人就曾說過,妖種乃是虛空之外先天妖族用來繁衍族群的聖物。
這種東西哪怕是放到上古年間都冇有幾個,更何況是先天妖族被驅逐虛空千萬年之後?
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甚至是勾結朝天教,將其他人滅口之後自己跑回來的!
所以纔要編造如此荒誕之言,好讓自己脫罪!”
飛仙門與聖王宗,乃是隕星州真正的仙門巨擘,所以當年的玉虛真人便是正道為首之人。
他的話,自然不會有人不信。
見盧泰竟然將話鋒直指自己,施羅平眉頭緊皺,麵有悲慼:“盧殿主,大長老大護法今日都在,你不能僅憑妄自猜測就說我勾結朝天教!
我為了宗門出生入死,險些死在落霞山中,可難道僅僅因為活下來了,就要受到如此不公的揣測嗎?”
施羅平雖然向來不與人爭執,可此刻盧泰幾句話就挑起了他的怒火!
靈藥殿殿主葛江也是吹鬍子瞪眼斥責盧泰:“盧老兒,我靈藥殿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橫加汙衊!
如果要說是勾結朝天教,我看你們煉器殿的人更有這份心性!”
“你放屁,葛江老頭……”
眼看兩人越吵越凶,大長老侯興懷不得不開口:“你們住口!
你們現在還有一殿之主的樣子嗎?”
以大長老的身份,在外門諸多殿主心中乃是絕對的權威。
也就隻有侯興懷能夠管得了這些位高權重之人。
他的聲音落下,兩人頓時不滿住口。
侯興懷繼續開口:“盧殿主,你這些猜測毫無根據,難道你以為諸位在這裡議事,是來聽你空口猜測的嗎?”
盧泰忿忿坐回座位,不再開口。
侯興懷嚴厲的目光掃過大殿之中每一個人的臉,繼續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任何人不得將訊息外傳。
妖種之事寧可信其有,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一會諸位散去之後,我會立即前往內門麵見掌教師兄。
至於你麼……”
他的目光看向施羅平,眼中有微芒閃爍:“葛江師侄,你先將施羅平安置在天外天吧!”
此話一出,無論是葛江還是施羅平,都是麵色微變!
天外天是什麼地方?
那裡乃是山巔絕地,平常都是用來關押無惡不作之人的。
見他們神色有異,侯興懷微微抬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本座這樣安排也是用心良苦,雖然盧泰所說都是無妄之災,可宗門弟子們知道以後會作何敢想?
讓他安置在天外天也是避一避口誅筆伐的辦法,而且本座也是不想讓此訊息流傳出去纔不得已為之。
就這樣吧,諸位慢行,本座希望你們守口如瓶,不希望等再次回來,看到的是一個滿城風雨的外門。
一切定論,等本座與諸位長老調查之後再說!”
“是!”諸位殿主躬身迴應。
見已經冇有了可以迴旋的餘地,葛江用胳膊碰了碰施羅平。
他乃是靈藥殿殿主,自然最清楚自己手下的人是什麼心性。
要說施羅平反叛,他寧願相信盧泰投向朝天教,也不願相信施羅平會這麼做。
隨著眾位殿主離開,大長老麵對著空蕩蕩的大殿麵色複雜,一抹愁容爬上了他的臉龐。
他其實已經相信了施羅平的說法,但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訴眾人。
隻因最近落霞山中的一些異動,並冇有逃脫他的眼睛。
“唉!”
歎了口氣之後,他看向落霞山的方向:“妖種亂世,妖族之亂要開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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