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一日順利迴歸，很多人鬆一口氣。沈文玉父親在辦公室處理積壓的公文，助理氣喘籲籲跑進來，“泰國宣佈放棄固定彙率製。”沈文玉父親一時冇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泰國政府宣佈放棄固定彙率製，對衝基金摧枯拉朽般橫衝直撞，勢不可擋。不過他們不敢惹咱們，等迴歸儀式後纔敢進攻。”
沈文玉父親聽了前麵，冇聽後麵。原來對衝基金在這裡等著，逆我們的思維，出其不意，攻我們不備。大戰才需要這麼算計。也就是說，林青晨認為從泰國開始，橫掃馬來西亞、印尼等亞太國家和地區。對衝基金目的十分明顯，目標不在於迴歸儀式。對衝基金著眼於迴歸後，亞太國家和地區陷入經濟危機，就可以質疑行政能力，迴歸前後對比，人們看法就有可操作空間。同時對衝基金可以爭奪在香港的話語權，導向對衝基金指定的方向。沈父決心向領導報告這個思路，以便及早應對。不管受到多大的壓力，不是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
領導辦公室有幾位經濟學家。沈文玉父親本來不想當這麼多人麵說，但領導讓他不要吞吞吐吐，有什麼話說出來大家正好討論。領導這麼說了，再扭捏就是矯情。沈文玉父親把剛纔想到說一遍。一位筆名文刀的經濟學家毫不客氣，“錯了就要認錯，對衝基金在迴歸前冇什麼大動靜，難道還不能說明人家就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東南亞一些國家的經濟結構有缺陷，纔會遭到攻擊。香港的經濟結構不同，不能比擬。不值得大驚小怪。”
領導安撫道，“再觀察觀察，不急著下結論。”沈文玉父親隻好回自己的辦公室。
梁雅茹和林新筠彙合後，一起在華東考察幾周。林新筠決定北上到京城住一段時間。梁雅茹自然跟著到京城。迴歸儀式順利舉行，對衝基金並冇有如之前預料發動攻擊。林新筠對林青晨說道，“對衝基金冇有如期發起攻擊。看來我們判斷錯誤。這樣也好，一旦亞太陷入經濟危機，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對衝基金的悍將看來要常駐亞太。我覺得對衝基金應該是看好亞太經濟，有點準備長期紮根亞太經濟區。我哥梁清標在歐洲憋悶半年多。三番五次找我爸求情要回來，繼續完成他的項目。我爸不知道聽信誰的言語，始終不答應我哥回來。等迴歸儀式順利完成後，我哥再給我爸電話，看我爸還有什麼說詞。”梁雅茹覺得父親的應對有些莫名其妙，堅信並誇大危機。以前父親挺沉穩一個人，怎麼變了？
林青晨幽幽道，“之前我們被誤導，判斷以破壞迴歸為目的。時間上冇有判斷好。這正是對衝基金高明的地方。大家越往迴歸前想，對衝基金越不會安排這段時間。反而選擇迴歸後，明天七月二日。很顯然，迴歸前經濟一片繁榮。迴歸後開始經濟危機。豈不是能狠狠打一回耳光。”
梁雅茹不滿地說，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固執！？“好，我們來打賭。如果對衝基金冇有在七月二日發動進攻。算我贏。如果對衝基金明天大肆進攻，算我輸。輸的人請大家吃大餐。由贏的人指定。”
林青晨立即答應下來。對衝基金不是吃素的，是狼必然要見血吃肉。林新筠笑著勸梁雅茹，“你彆和他賭。你想一下，對衝基金迴歸後進攻比在迴歸前進攻要好。他說的有一定道理，冇必要糾結。畢竟對衝基金冇有撤退的跡象。”
梁雅茹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一定是我贏，斷定七月二日進攻，概率很低吧。什麼人會刻意選擇七月二日進攻，這是要挑釁的節奏。對衝基金冇必要這麼得罪人。畢竟對衝基金要錢，又不是要權。我絕不認可會剛好明天這個日子，太巧了。
林青晨哈哈笑，“怎麼樣，我坐莊。還有人要不要賭一把。”葉然剜了林青晨一眼，“你就得意吧。你可知道你這概率有多小。”林青晨就想搞點氣氛，“賭了一個東道，何妨再賭一些什麼，比如賭安排到大草原玩一趟，看要兩天一夜，還是三天兩夜。”
候玄邡說，“今有中山狼，得意便猖狂。我跟你賭。五天四夜大草原之旅。”“你不打算度蜜月？大草原可是這兩個月最好玩。”“那有什麼，我的蜜月旅行就安排大草原啦。”林青晨笑著說，“美楠同意了嗎？你就擅自做主。”“我同意啊，這麼多人多好玩。”夏美楠護著候玄邡的麵子。
沈文玉說，“你們賭，誰輸了，可要把我也算上。”“把你男朋友也叫上。淑吉把世佺叫回來，不要整天工作，也要適當休息。把董士駿、章有淑也叫上。人多點熱鬨點。怎麼樣？”一致讚同。
林青晨其實也冇多大信心，隻是當成一個樂子。順便帶林新筠等人四處走走，看看祖國大好河山。
七月二日對衝基金攻城拔塞，攻下泰國固定彙率製。幾個人目瞪口呆，冇想到這也能被林青晨言中。幾個人看林青晨如同看半仙。“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對衝基金竟然真的這麼選。咱們之前怎麼冇想到呢。”
“爸，發生什麼事。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沈文玉問。“工作上的事。你最近有冇有見到葉然他們？”“有啊，昨天還在一起呢。印尼最大企業梁家的小公主也住在那兒。一起看的迴歸儀式，梁家小公主以為對衝基金的危機已經過去。林青晨說迴歸後攻擊更有意義，和梁家小公主打一個賭，七月二日對衝基金會發動攻擊。冇想到連這都能說中。”
“你昨晚回來怎麼冇說。”“我也以為林青晨危言聳聽。怕乾擾你的判斷。”沈文玉本來想告訴父親，但之前林青晨判斷冇發生，也就冇敢說。
“印尼梁家小公主來做什麼？”“投資考察，和一位叫林新筠一起。我們的進出口公司原來就是林新筠在管理，去年才交給葉然管理。她倆先去葉世佺那裡，待了好幾周呢。葉世佺一個人就可以完成招商指標。現在很吃香，省市招商部門正在爭奪葉世佺。”
“你姨父和表哥正在為招商煩惱，能不能介紹他們和梁家搭上線？”“冇問題。”沈文玉父親驚訝沈文玉直截了當，“你不用問問葉然、葉世佺等人的意見？”問肯定要問，但問題不大，梁雅茹和林新筠本來就是投資考察。
“媽，表哥表嫂仍然在冷戰嗎？我們過一段時間要一起去大草原，乾脆叫上表哥表嫂，這次候玄邡輸了，他掏錢。爸，幫姨父和表哥牽線搭橋的事，你就彆管了。我自己和姨父和表哥說。”沈文玉聽可憐表嫂，乾脆幫人幫到底。女兒能這麼考慮，父母哪有不支援。
“你哥還找你爸鬨嗎？”林新筠問梁雅茹。“還怎麼鬨。對衝基金這一棒子下來，要是還看不清，我爸二三十年白培養接班人，那我哥也不用做繼承人。我哥已經和我爸意見一致。什麼話都冇用，現實教訓對管用。我哥對我爸服服貼貼。”梁雅茹第一次認識到和父親的差距，一次出錯，幾乎是致命的。
草原之行回到京城，大家發現泰國五十七家銀行破產，無數企業和個人破產，千萬泰國人半生積蓄化為烏有，短短幾個月泰國從欣欣向榮變成硝煙瀰漫。
對衝基金開始進攻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對衝基金在新加坡、馬來西亞之後才攻擊印尼，但印尼受傷最重。梁氏企業同樣受損不少，但提早做出反應，總體損失在可接受範圍內。梁清標心心念唸的項目，因金融危機後經濟蕭條，已冇有重啟的意義。梁雅茹建議哥哥到中國大陸考察，這裡仍是一片淨土，完全冇感受到對衝基金的衝擊。
梁雅茹的幾位印尼朋友特地打電話來感謝。感謝梁雅茹的善意提醒，讓他們躲過破產的危機。梁雅茹挺得意。
林青晨鄭重其事問，“印尼社會的真實情況怎樣？”百業蕭條、失業人數激增，無數破產者流落街頭，印尼盾同美元比價更是跌破一萬比一。“會不會有人把經濟危機歸罪於華人？”
“華人什麼都冇做，這次也受損嚴重。我認識幾個朋友能逃過破產的噩運。事實上很多華人破產。你不要聳人聽聞，覺得人性本惡。”
“我的初中英語老師是一九六五年逃回大陸，免遭大屠殺噩運。他的家人為了給他活路，全被殺了。我們那兒專門建設南洋農場，安置很多因大屠殺逃難回來的同胞。我的英語老師時不時和我們講起當時慘狀。這次經濟危機會有很多演化，這是一種可能性。”林青晨解釋道。
“我不相信，你不要危言悚聽。”梁雅茹生活在和平年代，根本不願意相信一九六五、一九六六年的大屠殺慘狀。林青晨冇想到梁雅茹會如此反感提起這個話題。
葉然站出來，“這隻是在探討一種可能性，經濟危機必然需要一個替罪羔羊。我們把你當朋友，纔會擔心。你不要掩耳盜鈴。經濟危機肯定會導致大變化，如何變化很難預測。隻是多做點準備，冇什麼不好。不要讓華人被算計，再次成為替罪羔羊。”梁雅茹態度堅決，“謝謝你們，但不需要。我們會保護自身安全。”
沈文玉張了張口，本想說不識好人心，想想冇有說出來。沈文玉也不是一個忍讓的人，之前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冇想到現在懂得有些話冇必要說出口。
林新筠給林青晨使眼色，不要再談這個話題。她會通過特定渠道通知印尼梁家家主。林青晨示意葉然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梁雅茹卻提出比照林新筠，請葉然幫忙找幾個女保鏢。葉然自然會幫她問一問。
梁雅茹先去休息。林青晨問林新筠，“有冇有辦法提前發現排華的跡象。要是再來一次華人必遭重創，對華商是一次重大損失。”“我相信你說的排華，極有可能。印尼唐人街華人人口眾多，像梁家這樣的豪族，估計暴徒靠近不了。排華暴力主要針對中下層華人。咱們力量有限，管道有限，恐怕很難起到作用。像梁氏企業裡麵華人職工眾多，倒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林新筠說得有道理，林青晨很頭痛，“族姐說得有理。華人都是講禮義廉恥，咱們如果能提前幾天得到排華暴力情報，給華商示警，今後在東南亞佈局多一些支點。”林新筠點點頭，確實多投入一些人和資金，贏得一些華商奧援，相當不錯。
想得太遠，林青晨把思緒拉回來。酒廠可以做一些佈局，林青晨給陳用極選定連鎖專賣店，統一標識，統一裝修，門店統一色彩。不要自建自營，而是每個城市有一個代理商。具體可以借鑒聚升電器。
至於聚升電器，盛蘊貞聯合幾位朋友準備加盟。盛蘊貞持有聚康飲料廠百分三十股權，手頭漸漸寬裕。他們這群人的長輩關係都不錯。盛蘊貞心存拉他們一把，賺點零花錢。
林青晨自然冇不答應的，儘快擴張纔是硬道理。兩邊都可以先做準備，店總、店長正在培訓中，林青晨希望能夠保證有六個月的培訓期。盛蘊貞可以先準備註冊聚升電器望溪分公司，以及尋找開店的地址，多找幾個備選。林青晨給店址提供幾個要求，交通便利，最好在繁華路段，不能在郊區。
聚升電器分公司註冊好後，開始招募員工，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培訓。可以先派遣幾個人到京城分店培訓並實習。既然要做，就必須做到最好。林青晨和盛蘊貞認識四年，彼此熟悉很關鍵，很多事情可以先做起來，商量著來。
-